《人山人海》的英文名,采用的是簡單粗暴的中國式翻譯,“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”其實只是片中人的自我安慰。影片根據新聞事件改編而成,蔡尚君導演采取極簡主義加以呈現。陳建斌飾演的老鐵,對吳秀波飾演的罪犯蕭強的追捕,基本上是個體對個體的搜索,最終,在暗無天日的黑礦中,兩個男人用赴死的辦法來了結恩怨。
殺人償命是許多普通老百姓認同的民間法則。蕭強的母親也認為兒子敢做不敢當、騙了老鐵的人也覺得他是漢子,然而他們依然對兇手采取聽之任之的態度,按照自己的社會角色去表現冷漠或熱切,有些人執著,多數人旁觀。黑礦外面的人命,還是值錢的,最起碼相當于一輛破舊的摩托車。蕭強就因此殺了老鐵的弟弟并奪走了破車,即便這樣的車只值四百塊。
《人山人海》的觀影過程極端壓抑,破敗的道路旁矗立著了無生機的建筑物,遠景中的每個人眼神都一樣麻木。人物的構建和事件的發展完全通過動作和影像來表達,這有助于觀眾全情投入去體會細微的情感和戲劇性的張力。《秋菊打官司》、《被告山杠爺》等影片中的農民,好歹還是有市井煙火氣的,觀眾可同情可理解可代入。然而《人山人海》中的老鐵,相信觀眾們愿意旁觀,但不愿意與之同命運。老鐵的遭遇對于觀眾而言,是難以想象的殘酷。于是電影只能改編,從國際版中兩人同歸于盡改為公映版老鐵逃出生天。最后,老鐵在懸崖上鑿擊著巨石,算是留下一個光明的尾巴,明天也許會好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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